他接着下文,“好比我们这场婚姻,明明该是两个站在彼此现在时的人,却总是互相揭短过去。很矛盾,也没有意义,我早该醒悟一点,从决心和你过日子那天起,我就拥有你的现在以及未来。
反之,你对我同理。不是吗?”
从来没个正形的人,眼下眉眼无比认真乃至感伤,梁昭很难不动容。
她食指去到他眉弓,细细描摹着,“可她陪过你八年,存在的时候浓墨重彩,不在了,也走得轰轰烈烈。你甚至不高兴和我提她,不是后来被迫败露,我可能一辈子蒙在鼓里。”
我们该如何处理过去,处理一段凉掉的感情?
看情况。
当真放下了,交给时间了,有朝再提,它也不过是一笑而泯里的一缕白气;
没放下的,才会硌着喉咙,轻易不与人言说。
这就是梁昭的逻辑,也是她和顾岐安相左之处。
“唯一没翻篇的,就是我和顾铮起笔得不够光彩,在某些外人眼里,足以一生钉在耻辱柱上。
但即便如此,这些往事我都一五一十告诉你了。”
“嗯,所以我们的思维方式本就不同,”顾岐安下颌扪着她额头,“无论一段感情释然与否,我都很少说给别人消化。”
他无疑是个极少言心的人。
表面上薄幸也更像一种粉饰,粉饰皮囊之下的种种波澜。
像一手结着疮痂,一手拿着草药,
也只有左右手相扣,自行医治的道理。感情的事,不设身处地,外人终归是看客。
雨初霁的月光下,顾岐安捞起她腿弯环住他,“直到我慢慢明白,你对我而言不该是看客,是妻子,你有权参与到我的人生里来。完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