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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 梁仝 807 字 2022-10-05

想生,倒并非不行,但必然会承担生命风险。

梁昭下颌搭在膝盖间,蹲坐状,看着顾岐安徐徐蹲下来与她平齐,“其实站在我的角度,我本身也不介意丁克,孩子随缘,可有可无。但你们家我是知道的,那么看重香火,能甘心唯二之一的男丁绝了后?我从前多恨‘不会下蛋的母鸡’这种形容呀,恨到牙痒痒。

可是当真哪天被谁说了,我有辩驳的余地嘛?除了回他她,嗯对,我梁昭就是生不出,也不乐意生!还能如何?

再乐得自在,也迟早被他们的唾沫星子淹死。”

到底这世道怎么进步,在偏见里,好像女人没个齐全子宫就不完整,不立体,更没资格走进婚姻。

而我们永远在被偏见绑架,在活那金科玉律里该有的样子。

梁昭也问他,“你呢,想要孩子嘛?”

那份小心翼翼试探的口吻不言而喻。顾岐安也即刻会意,到这个份上了,她显然最在意他的看法。

想也好,不想也罢,一票决权在他手里。

而他的答案自然是,不想。

或者该说,“有你就够了。”

丁教授今晚能贸然谈及此事,他作为她亲生,半点不意外。

顾岐安说,从前外人夸母亲写文译稿总叹大家风范,说她不应该,蜜罐里泡大的小姐,文章怎么老是有股风雨感。

只有他清楚,蚌病成珠。她产出的都是生活里的郁郁不得志。

轮到教育子女上,和写文章无异,是在拿自己的得失赏罚禁锢子女。

可她恰恰忽略了,子女从落地生根那天起,就不再是父母的附件。他们有独立的意志与命运,说白了,蒂不落瓜不熟,瓜熟了蒂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