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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牌记 梁仝 806 字 2022-10-05

一路纷扬的纸钱,沸反盈天的爆竹。棺椁落墓后,几个直亲站成一圈朝棺板上撒五谷倒酒。

轮到磕头,顾岐安让梁昭也去,老头闻言瞥了他一眼。

顾某人面不改色,“怎么着?跪的又不是你的膝盖。”

“老二,”顾父叫他到边上说话,“你和她藕断丝连我是管不着,但这种习俗礼教,你得按规矩来,她个摘了帽子的孙媳,拿什么去跪?老爷子拿什么去收?”

顾岐安轻蔑地笑,出言不逊,“我倒是觉得,她这一跪,反比某些人跪得磊落虔诚。”

给老头气得胡子倒了个八。

来前其实丁教授叮嘱过老二,你老头那么迷信纲常风水,你说话做事可得因袭点,别上赶着惹恼他。不然,菩萨来了也救不了你!

顾岐安却不以为然,他也忠告母亲,“这话我想说好久了,今天看你破天荒发作一回,那我也坦白说,恩和爱不一样。你不要错把恩当作爱。”

恩这个字相较于爱,多多少少有些挟私的色彩,有长者本位和利己思想;

指望你生来受惠于他,也理该事事还报他。

然而,顾岐安告诉母亲,

“如果父母生养孩子的头一天就报着放债的姿态,那宁可不要养。”

“不要养的意思是?”丁教授多疑。

嗯。老二顺着她话锋,“我不准备和梁昭要孩子了。咱老顾家的基因是条很劣质的伏笔,干脆在我这里断掉。”

梁昭回到香港两周,万事照旧。

好难得结束了一个case,不用再每天团建车轱辘会,她决定去维港散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