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戚看着四周流着诞水的感染者,轻声的回了一句“当然可以”。

简易高兴地回过身,拿着手杖熟练的点在地上为他们带路,手杖戳到地面上一截不知道是谁的手指上,简易飞快踢开,然后回过头,冲顾戚露出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顾哥哥走路当心些,保洁阿姨暑假放假了,残障机构里的垃圾比较多。”

顾戚从容的走在他身后,抬脚跨过了那一截指骨。

从残障机构教室到公寓楼大概几百米的距离,简易走的轻轻松松,这条路他大概走了许多遍了,顾戚看他走的时候还会默默地数着步数,一边数还会一边跟顾戚聊天。

他话很多,还有点碎,絮絮叨叨的念叨,从他的父亲开始说到了他的弟弟,简易生下来就是盲的,什么都看不见,家里人就又要了个弟弟,后来疲于照顾他,就把他放到了德阳残障机构里。

爸爸因为忙工作很少会来看他,有的时候暑假寒假也不来接他,他就和其他班级的小朋友们一起过暑假、过年。

“我的舍友叫唐落,是个脾气特别不好的哥哥,他听不见,一会儿你们记得跟他对嘴型,我都是这么和他说话的。”简易说着说着,突然一个转身,指着身后的大楼说:“公寓楼到啦!”

顾戚三人抬起头来,默默地看着简易指着的公寓楼。

这公寓楼大门敞开,里面的灯已经坏了,黑黝黝的,地上有暗黑色的血迹和各种古怪的粘液,月光照进去什么都看不见,像是一个张开的深渊巨口,而站在公寓楼前的简易笑的灿烂明媚,兴致冲冲的邀请他们进去。

罗枭又点了一根烟叼在嘴边,侧头去看顾戚,顾戚果然拔出了刀,又拿出了手电筒,抬脚走到了最前面。

罗枭在心里暗暗讥讽了自己一句,真他奶奶的是老了,都不如个小年轻人敢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