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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楼房建得高,视野开阔,沈棠心看着脚下蚂蚁一般的车辆和行人,心情逐渐平缓下来。

徐晋知像是哄小孩似的,低声娓娓地讲故事。

讲他自己的故事。

作为富商家的儿子,他本可以一世坦途,顺遂无忧,直到四岁那年,母亲突然被查出绝症,挣扎一年后含恨而终。

之后不到两年光景,父亲再娶,继母生子,他也从众星捧月的所在,变成一个可有可无的累赘。

高一时被姜缓缓高调追求,他严词拒绝,姜缓缓求而不得并怀恨在心,到处散播他睡了自己却不负责的谣言。

因为家中生变,他性子变得冷漠孤僻,除了黄旭天和贺青临没别的朋友。

那些拉帮结派的同学也都背地里说他是怪人,当流言像病毒一样蔓延的时候,他们添砖加瓦,添油加醋,并以此为乐。

没有人会听他辩驳。

就这样一个全科学霸,沦为整个学校的耻辱和笑柄。

父亲盛怒,继母日日吹枕边风,他在家关了两个月紧闭,被远送到异国他乡。

沈棠心先前的情绪缓了过来,不再那么想哭,只是听着他这些故事,心口像被钝刀一下下割着,绵延不止地疼。

她紧紧握住他的手:“所以你是因为姜缓缓,所以那么排斥我吗?”

“一开始是。”他摩挲着她的指尖,语调很平静,“那些年追我的女孩儿,我都很排斥。不过后来会喜欢上你,是我自己都很意外的。”

沈棠心默默地垂睫,心思越发沉重。

其实当年他态度的转变,她并不是完全没感觉。

后来他也会礼貌地收下她礼物,她陪得晚了,他给她叫车送回学校。还有一次她不小心在诊室里睡着,醒来时躺在窗户边的折叠床上,窗关得紧紧的,她身上披着一张灰色毛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