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陈歆野的记忆里,像是今天这样一家三口坐下来吃饭的场景,不超过二十次。
陈屹忙,关孟珍也忙。
两人要是碰上,忙上加忙。
因为他们得既算计着自己的利益,又得想着合伙实现利益最大化,他们是想分割却又不得不捆绑的命运共同体。
这辈子,都得困着彼此。
陈歆野又干了一杯。
望着空空的杯子底,她喃喃道:“会不会遗传?”
“什么?”时穗凑过去,“你说什么?”
“我说,家庭不幸,会不会遗传?”陈歆野自嘲地笑笑,“会不会,我也早晚要成为联姻的工具,为这个家贡献我唯一的价值?”
时穗拧眉,握住陈歆野的手,用力搓搓。
“你忘了?”她问,“你在许愿树下许过愿,一定要嫁给真爱。那是许愿树,可灵验呢。”
陈歆野和时穗上的贵族中学有一个传统。
那就是,为给高三生减压,在每年的五月会允许高三生在学校里的一棵百年老树上挂上自己的愿望。
时穗到现在都记得,陈歆野的愿望是——
让我遇到一个我喜欢的,也喜欢我的人,我们好好的,一起度过余生。
陈歆野自然也没有忘。
大概因为她是父母不幸婚姻的载体之一,所以她一直希望自己不要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