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张良一本正经,那人只得将调笑的话语咽回肚子里,还礼说道:“张子请进,老师已经等候多时了。”
“哦?钜子知道我要来?”张良边向院落内走去,边好奇的问道。
那人颔首不语,只是在前引路。
张良边走,边四下张望,发现整座院落左右对称,和大门一样,用白灰和黑漆涂抹的极为匀称。
俄顷,他在屋内见到了这一代的墨家钜子,召平。
“后学张良,拜见钜子!”
张良趴在地上,大礼参拜。
这是因为他少年时曾游学召平门下,算作是召平的半个学生。
召平坦然受了之后,让张良坐在垫子上,又吩咐跟随自己多年的一个学生烧水泡茶。
片刻功夫,张良拿起陶碗慢慢闻了一口,双眼微微闭合:
“略有苦涩,旋即回甘,我说老师为何甘愿居住在这竹林之中,原来是有如此美物作伴!”
召平笑了笑说道:“非也非也。我住在此处,只是图个清静,你说的美物,名为茶,乃是当今陛下命人所制。”
“我侥幸得了一些,据说是什么上品,一芽一叶……你要是喜欢,等下让他们给你多包一些带走!”
听到召平的话,张良一言不发的将手中陶碗放下,转头向侍立在门口的青年讨要白水。
召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摇头说道:“何必如此呢?你在秦川游历,嘴中食物是秦人耕种所得,脚踏之路是秦人所修……”
张良拱手而拜,出言打断召平:“老师谬矣,学生在秦,虽然吃秦人食物,走秦人道路,但却是为了活着。”
“正如孟子所言,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
“茶汤者,享乐也。可有,亦可无!”
“故而学生不愿意让它侵蚀了自己复韩的决心,张良今日有冒犯老师之举,还望老师恕罪!”
召平再次叹息说道:“终究是道不同啊……”
张良瞥了一眼召平,随即以目示意门外的壮汉,让他随时准备应付可能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