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夫子说的‘四分历’,其实和后世的阳历,也就是公历大同小异,每年有三百六十五天,每四年一个闰年,三六六天……虽说两千多年前的古人很牛逼,但作为一个穿越者,这些东西都是常识,如果老夫子只有这点水平,还是让他去修书好了……扶苏再次以目示意韩让,命他去准备些凉茶。
见到扶苏有些分神,这些天一直随侍在扶苏身边,同样听闻了‘迎秋之日’箴言的郦食其,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伏胜的滔滔不绝。
郦食其看着向他望过来的伏胜问道:“近日咸阳城流传着这样的说法,说是迎秋之日,天象会有所异常,不知道先生对于此有何看法,是否知晓其中奥秘?”
伏胜闻言,低头陷入沉思,掐着手指,口中呢喃着低不可闻的语句。
一旁的孔鲋则满脸紧张,儒学能否在秦庭真正站稳脚跟,就看伏胜今日的应对了!
扶苏则为自己倒上一杯蜜茶,小口啜引,等待着最后的结果。
如果这种事情放在印刷机出现的年代里,其实很好解决,找上十几个御用笔杆,写上一些云山雾罩的文章,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如果是自媒体横行的年代,找几个明星离婚结婚爆小三,自然也能转移民众的注意力。
但现在的秦国不行,不单单是民众识字率的问题,而是印刷技术不足以支撑报纸行业的兴起。
归其原因,在于中文的纷繁复杂,雕版印刷比活字印刷的成本低很多。
这是因为西方以字母拼写为主,几十个字母按照不同的顺序排列,就组成了上千个词语。
排版的工匠只需要认识几十个字母和标点符号,就可以无障碍工作,甚至连单词都不用认识,就可以高效且熟练的完成印刷工作。
而中文的字数太多了,一个熟练的印刷工,首先需要认识几百上千个常用字,然后根据音韵知道字盘里哪个字在哪儿!
并且还要有好眼神把正确的字从里面挑出来,因为有些字高频使用还得多准备一些,字盘就变得十分庞大。
抛开印刷业的成本不谈,由此将会产生另外一个问题。
一个认识这么多字的工匠,为什么不去当官?去劳心者治人?而要在印刷机前治于人?
所以一直到欧洲的印刷机传入东方之前,中文的出版业主要依靠的是雕版印刷,简单,粗暴,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