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走远的脚步声,马瘸子在周围人或惊讶或不耻的目光中,将地上的钱塞进口袋缓缓起身,回头望了一眼谭科长等人的背影,表情阴鸷难看。
总有一天他要把这些人再次踩在脚下,不是要证明自己有多了不起,而是要告诉别人,他马克失去的东西一定要拿回来!
默默立下誓言的马克跛着脚走向周羽君的住所,作为一个曾经的失败者,想要翻身没有别的办法,唯有立下大功才可以重新获得副局长的重视。
现在最高国防会议的记录泄露,如果他能证明嫌疑人之一的周羽君是地┴下党间谍,或者找到对方的上下线,便能摆脱目前的困境。
他一边思考,一边慢慢走到周羽君住所对面,装作难民缩在墙角坐下,眼睛不时扫过路过的行人,寻找可疑人员。
身为曾经的情报科精锐,马克很清楚地┴下党情报组织的运行流程,假设周羽君是异己份子,对方的上级没有收到秘密文件,肯定会派人来核实情况。
这就是机会,一个进入中统核┴心的机会,这种好事他自然不会跟谭科长等人共享,况且地┴下党特工十分警觉,跟那群虫豸一起行动,很容易暴露。
别的不说,就说刚刚对方在书店门口的行为,就严重违反了情报工作的规矩,就差举着一块“我是特务”的牌子,告诉所有人他们有问题了。
时间慢慢过去,马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川流不息。
马克将手揣进破破烂烂的棉衣袖子里,身体蜷缩成一团,头发杂乱显得非常狼狈,跟山城随处可见的难民没什么不同。
他目不转睛的盯着往来的人群,从动作、服装上分析判断这些人的身份,这门手艺还是他从孟挺那里学到的。
想到这个老上司,马克的心情很复杂,有怨恨,有感激。
恨的是对方叛变投敌,导致他被内部审查,中统的内部审查没有别的内容,根本不讲什么心理攻势,就一个字,打!
在监狱里的一年多,他把这辈子没受过的罪都受了,每天不是被打,就是在被打的路上,伤上加伤腿这才彻底瘸了。
感激的是对方对他确实不错,教了他很多东西,虽然都是很基础的侦查技术,但对他的帮助很大。
姓谭的刚刚说的并不准确,如果不是有这门手艺在,就算中统的人手损失严重,他也不可能从监狱里出来。
“唉。”
马克心中惋惜,要是孟挺没有跑,这会至少是个副局长,而他作为对方的亲信,一个处长职位是稳稳当当的。
就像军统的邬春阳,几年时间从普通特务一路飙升到一处处长,靠的是什么,不就是靠左重的扶持吗。
幻想了一会,马克叹了口气继续监视,百无聊赖的打量起一个从远处走来的中┴央军少校军官,目光从上到下扫视了对方一遍。
帽子没有问题,上衣没有问题,领章没有问题,胸标没有问题,马裤没有问题,鞋子没有不对,鞋子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