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月现在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饶是隔了两个房间的晏离舟也听不到他的叫嚷声。
千山月不像凡人小孩,哄或者不哄他都能哭上整整一夜且不停歇的,他只是单纯觉得自己受欺负,委屈了,在他没有发泄完前,他的眼泪是不会停止的。
幸亏他是一把剑,不然照他这种哭法,那双眼睛早就瞎了。
荼弥面无表情坐回矮凳上,他闭上眼睛默念佛经,额上的戒疤比桌前的烛火还要明亮。
烛火跳动了几十下,半个时辰后,千山月依旧保持着乌龟仰躺的姿势,四肢倒是不扑腾了,只眼泪还在哗啦啦地流,嘴里一直在嘀咕着——
“臭和尚,我总有一天要宰了你!”
“呜呜,阿离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有了新欢就不要旧爱了吗,呜呜呜——”
千山月睁着哭肿的红色双眼,委屈地看向荼弥。
臭和尚,都不来哄哄人,换做阿离,早就在他哭的时候就过来哄他了。
越想越委屈,千山月小嘴一张,准备开始自己的嚎哭大法,荼弥像是早预料到了他的打算,在他张口的瞬间,一团软乎黏腻的蛛丝就钻入他的口中。
“唔,你个混——”千山月的全身被蛛丝包成一个蚕蛹,只留下一双眼睛没被包住。
荼弥跳下矮凳,将地上的小蚕蛹轻松抱起,他将千山月放在床榻上,冷淡道:“你再敢哭,你就做好永远待在这里面的打算。”
千山月眨眨眼睛,眼泪瞬间止住,他说不了话,只能用眼神给荼弥传递讯号。
——我不哭了,你快点放开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