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戈将水盆放在了盥洗架上,晏离舟早就端正坐在床前,他手里捧着从顾沉戈那里没收来的话本,正看得津津有味。只要话本的主人公不是他,他看的比谁都欢。在这枯燥乏味的地方待太久,他唯一的乐趣也就是这些小说了。
顾沉戈拧干巾帕,蹲下身替晏离舟擦脸,他用视线与隔着巾帕的指尖描摹晏离舟的每一寸,晏离舟毫无察觉自己被一只野兽盯上了,他似是读到一处有趣的地方,嘴角不自觉就带上了点笑意。
“你的手怎么那么冰?”顾沉戈的指腹擦过他的下巴,晏离舟的注意力立刻从书中转移,问完后,眉头下意识就皱起。
“昨夜睡得不太安稳。”说这话的时候,顾沉戈的心思又飘到了昨夜那旖旎的幻境中,他确实睡得很不安稳,梦里全是晏离舟的身影。
晏离舟:“你做噩梦了?”
顾沉戈:“弟子睡前忘记将窗户关上了。”
晏离舟指责道:“这你都会忘记?要是冻感冒了怎么办?”
顾沉戈可不是粗心大意的人,怎么连这最基本的小事都能忘记,他是有心事?
顾沉戈:“弟子下次会注意的。”
晏离舟扔下手中书本,起身抓着他走到盥洗架前。
铜盆里的水还干净,他不由分说就将顾沉戈的手按进热水中。
往常都是晏离舟从顾沉戈这里汲取温度,这破例的第一次,直把顾沉戈的心都烫化了。
晏离舟的手并不温暖,却让顾沉戈觉得,晏离舟比昨夜幻境中的还要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