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昀接过话道:“这些事情我着人安排,夜已深了,祖母还是早些休息,莫要担心许多。”
老夫人却摇头道:“家书哪儿有让旁人写的道理,我心里高兴,给你母亲写过信再睡也不迟。”
见老夫人坚持,燕昀也不再劝说,送着老夫人到了门口,又被几位早早便赶来侯着的大夫诊了脉,确认全然无碍后,这才又得了些宁静。
重伤昏迷三月的淮侯终于醒了过来,这对玄甲军而言无疑是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前几月他重伤时,远在渔陵的祖母不顾路途遥远,执意来到了信州,若非他阿姐有孕在身不便跋涉,母亲又被劝着留下照顾即将临盆的阿姐,只怕她三人连带着幼弟都要从渔陵来到信州照料他伤势了。
他病了这一场,难免有人在军中挑拨离间,好在玄甲军从老淮侯时便跟随燕氏征战,他在军中威望甚高,无人能撼动。加之祖母来此,许多老将尊敬于她,几月下来,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玄甲军有条不紊,如今他这个主心骨儿归位,自是更上一层楼。
而在他昏迷的这三月里,外边儿的情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他年关起义,大楚各地陆陆续续有不少势力揭竿而起,只是力量单薄,未有能成气候者,只有他淮侯一支自北地席卷而来,吞并了半个大楚。
盘踞南方的晋侯无声无息,冷眼旁观楚帝硬着头皮死守洛城这座都城。
而在他不再推进的这三月里,晋侯一反常态,从南边迅速叛起,打了楚帝一个措手不及,眼见着洛城岌岌可危,便听了宦官的言语,弃了都城,逃去了蜀地。
晋侯起兵在他意料之中,倒并不觉十分棘手,此间让燕昀心中难平的事,是晋侯已在明里暗里拉拢允州了。
允州丰饶,在这战乱的时日下,无疑是后勤的一大助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