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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支在桌上不停颤抖的手,这才发觉自己的汗已经湿了衣襟。

身体渐渐变得虚软无力,苏晤抬起头,在对上贺砚予目光的时候,终于忍不住退缩般地退了几步,迅速离开了房间。

贺砚予的目光太过正直,如同明镜般照着他狼狈的身形,这让他情不自禁想要逃避。

贺砚予永远都是这样,从很早以前就是,他像是个完美到没有任何缺点的存在,看似冷淡却始终以最高的准则要求着自己,永远理智永远不会容许错误的存在。

所以所有接近他的人,稍有错误就会无所遁形。

苏晤紧抿着唇,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虚弱般说道:“你先好好休息。”

他背过身,没再对上贺砚予的眼神,只以很轻的声音喃喃说道:“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这话,他关上房门,几乎是逃走般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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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夜晚似乎比平常更为漫长。

苏晤躺在床上辗转着,却没有睡着。

他不时会坐起身来,在阳台抽烟,在床边久坐,他的视线长久地凝在贺砚予房间的那方,想着那人是否已经入睡,但却始终不敢步出房门去求证。

那个对他来说最珍贵的人,现在也成了让他最为狼狈的人,他不敢去接近,却又始终怀念和幻想着他往日的温柔。

苏晤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睡去的,早上醒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屈身缩在阳台上,脚边是满地的烟灰。

拖着酸痛的身体,怀揣着满腹的心事走出去,苏晤看到贺砚予和贺昭昭已经醒来,父女两人正在低声说着话。

贺昭昭今天不需要上学,正乖巧地坐在凳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