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实验高中真的要拆了,颜息也走了,我的青春,真的结束了。”
颜息在她高三的时候,和所有人说过一句话,“考不上大学的全部给我留级,我要送你们所有人上大学。”
她那个时候真的上学上怕了,又被他逼着学,用了三年逃离了实验,没想到一毕业找工作,首选还是回这里来了。
那天面试,在三百人阶梯教室,他拿着所有人的简历从门口走进来,身上平整不见一丝褶子的黑衬衫恍如当年。
他看到了她,她也看到了他。
五年前,冉宁站在阶梯教室,穿着实验的黑白校服,脸上素净,“颜校长,您好,我是高三342班冉宁。”
五年后,冉宁站在阶梯教室,穿着白衬衫黑牛仔裤,脸上带着淡妆,“颜校长,你好,我是来面试的老师。”
五年前他点头,五年后他点头。
颜息还是颜息,但冉宁不再是冉宁。
她在监考时,回忆了她的前二十多年人生,就是一个平淡无奇的女生,考进一所荣光已败的高中,遇到一个初出茅庐的校长,成就了一代实验传奇。
那幅画,是她第一次见他,她十七岁,他二十五岁。他一个人坐在学生餐厅,穿了件黑衬衫。
平常被她吐槽的不锈钢碗和油得能再炒锅菜的饼,就像在吃牢饭一样的配置,他却吃得安静,不玩手机不搭别人话,和老校长一样沉稳。
当天就成了全校女生热议的重点,她不知道他是校长,她和他说的第一句话,是“老师好”。
也是这一句话,固定死了他们的距离--老师,学生。
他和她说的第一句话,是“跑慢点,餐厅还有饭,小心滑倒。”
她不是担心餐厅没有饭,她只是不想排队而已。
他确实想认认真真当个校长,新上任没几天,让他们补了半年的作业,她开始无休止的骂他制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