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夜没有合眼,精神稍微好点了又看见他和许荷上热搜了,担心她为此事烦恼,硬撑着给秦竹打了个电话,忙了一圈下来,紧绷的神经就想突然松了一样,他盯着天花板一直看着,缓慢的合上眼。
他好像做了个梦。
但又不是梦。
他看见了以前的自己,那个只能躲在母亲身后的懦弱的自己。
“你自己和别人生的野种凭什么我来养?我对你不薄吧?我没把这小子丢出去喂狗已经算是恩赐了!”
“把钱拿出来,拿出来!”
从他记事起,一睁眼入耳的便是谩骂声,他那时候小,不明白父母为什么会吵架,等后面大一些了,也渐渐明白了,他不是男人亲生的。
长期的辱骂加上时不时的殴打,秦宴都已经习惯了,被打被骂了连哭都不会哭,自己缩在自己和母亲的房间里面等着做工回来。
唯一能让他喘息的便是上学的时间,每天他第一个到,也是最后一个离校的,他不想回家。
再后来,母亲去世,继父坐了牢,自己那个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终于出现了。
是当时赫赫有名的邹啸非,他那日来接他的时候,西装皮履的坐在车上,而车内还有一个同样雍容华贵的女人,二人将他丢在了别墅里,除了每日三餐能见到保姆阿姨之外,偌大的别墅只有他一个人。
等后来才知道,邹啸非还有一个儿子,和他大不了多少,他的身份是难以启齿的私生子,那天和邹啸非一起来接他的那个女人就是邹啸非的妻子。
那他母亲又算什么?
秦宴猛地睁开了眼睛,想起了秦母护着他的模样,低着头喘着粗气,街头那对母子挨打的场面历历在目,和以往挨打的场面相结合,像是再揭他的疤一样,轻轻一碰都疼的让他受不了。
秦宴揉了揉自己的心口,起了身又走向了床边,拉开了抽屉,将里面的药盒拿了出来,掰了几颗药,混着杯中的冷水就下了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