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珩垂眸看着唐白夹成小山堆的菜,轻声道:“她对我有很多的要求,让我努力读书,以后去贵族家里做佣人,这在她的眼里是一个好前途。”
唐白不知道要说什么,只能一边拿着画板绘画,一边静静地倾听。
“我的父亲在地下竞技场工作,所以我的母亲一直告诉我,我们家的钱是父亲的血汗钱,是我的父亲一场场擂台打下来的。”
“我很小的时候,她会抱着我坐在观众席上看擂台表演,她的声音很大,有时候我觉得满场都是她的加油声,当我的父亲赢了,所有人都在欢呼时,只有我的母亲为我的父亲的满身伤痕泪流不止。”
“那个时候我们家有些积蓄,但是她说不想要再生孩子了,她想要把所有的爱都留给我。因为她小时候在家里时过得并不好,她是一个omega,家里只想压榨她,培养好另外一个alpha孩子。”
“她从小就没有上过学,最常吃的是土豆,连吃米饭都是一种奢侈,她要承包所有的家务,长大了一点就被赶去矿区工作,家里会让她交出每一分工钱,但不会没收她从矿区捡到的漂亮小石头。”
“我幸运符里放着的一颗小石头就是她捡来的,银色的,在阳光下会发出彩色的光泽。”
“其实她是一个很有艺术天赋的人,如果她小时候能接受到良好的教育,也许她可以变成一位音乐家。”
谢如珩笑了一下,“不过她那个时候可能都不知道音乐家是什么,她没有听过音乐剧,没有上过音乐课,她只是喜欢唱歌,随时随地都可以唱起来,我父亲说第一次看到我母亲,是她挽着菜篮子,在下雨天哼着‘滴答滴滴答滴’这样一首自己编的曲子......”
“后来她生病了。”
谢如珩突然沉默了下来,在一片寂静中,他轻声道:“她病得很重,花光了家里几乎所有的积蓄,可还是不够,父亲为了凑钱去越级打擂,结果死在了擂台上。”
“她知道父亲的死讯后,病情加重,很快也去世了。”
“可我总觉得不应该这样。”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在另外一个没有歧视和偏见的世界里,能够开心地唱歌,能上她想要上的学,最大的梦想不是去贵族家当佣人,而是当一位音乐家,或者是别的和她喜欢的音乐有关的职业......”
唐白将画板上未完成的画给谢如珩看,“是这样吗?”
画上的女人坐在云端歌唱,她有着一头很长的柔顺黑发,双手捂着一颗散发着彩色光泽的银色石子,交叠着手放在胸口。
天很蓝,日光穿透云朵的色调明亮温柔,她应该是在唱着一首很动听的歌,动听到鸟雀都围绕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