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年不知怎么回事,变得安分了许多,在兵部领了个小职位,每天都勤勤恳恳的上朝。有时候也趁着便利,跟着燕朝桓往阿树的清和宫跑。

阿树和他算的上是青梅竹马。

小时候和燕朝桓去国公府玩,见惯了薛琅在府里上蹿下跳。有一次他在坭坑里打完滚,被薛老国公拎到树上挂着示众。他像只小猴子一样倒挂在树上,也不哭闹,直冲着树底下呆呆看着他的阿树直笑,龇着一口白牙。

“公主殿下,您今日又变美了。”马车外,薛琅像模像样地给阿树作揖,抬起头来,是个俊俏的少年郎模样,一双醉人的桃花眼,眼底流光璀璨,比西域进贡的琉璃珠还要漂亮。

“滚。”阿树扯着嘴角冷笑,掀开马车帘子,坐到外间车辕处,问他:“你今日怎么没同我父皇去小望峰?哥哥他们这次几个要在草场上比赛马呢,你这猴子不去的话太可惜了。”

阿树在顾锦之面前还刻意装得矜持,但看见薛琅就总忍不住和他打嘴皮子仗,半点女孩子家的温柔小意都没有。

——当然,她是昭和公主,本来也不需要做什么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

薛琅笑意微敛,提了提手上的两个油纸包,倒也不打算隐瞒:“家母又病了,我昨日同姑父告了假。她晚上说想吃十二街口的糕点,我就出来买了两包。”

“啊……”阿树倒是知道,这几年来二舅舅的妻子常年缠绵病榻。她想起小时候那个温柔漂亮的舅母软声细语同她说话的模样,犹豫了片刻说,“我同你一起去看看她吧。”

说着又掀帘探头进马车里,对一直坐着等她的顾锦之说:“清商,我今晚不回宫,你也不用送我了。”

顾锦之温声应好。

等车轮再次开始转动,顾锦之看着遥遥远去的车架,微垂着眉眼,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