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什么凶。”阿树撅了噘嘴,丝毫不怕他一脸凶样。

阿树本就是故意吊着燕朝桓,才不一口气将指婚这件事说完。她就喜欢看哥哥咬牙切齿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模样,勾了勾唇角,心情舒畅地回到书房。

天气果真放晴了。

旭日温和,雨水蒸腾产生的淡淡雾气,朦胧又透润,在淡金色的阳光下游曳,更显得晴空朗朗,似乎一切愁绪烦闷都随着蒸发的雨水,消失在苍茫天际。

阿树很喜欢这种日子。

她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捡起一旁的书册阅读。

等燕朝桓快速地沐浴梳洗,疾步冲回书房,想继续询问关于指婚薛二的事,就看到妹妹安静地靠在软枕上。

一张小脸素净,裹在白狐裘披风里,未上妆面的肌肤软嫩精致,长睫低垂,漫不经心地扫过手间的话本。半只殷红垂纱袖子里,染了蔻丹的纤指缓缓翻过书页。

整个人笼罩在暖洋洋的午间薄阳里,金光在她披散着的浓密乌发上流淌,比千金难求的云锦华服更叫人移不开眼。

一旁小几上,五重莲花陶器香炉里燃着小块金丝染,青烟袅袅,顺着炉顶莲座上观世音像的净瓶溢出,丝线般细烟徐徐飘散,留下一片岁月静好的安宁。

他不由得柔了眼神,静悄悄停在门廊处,甚至不忍心走进去,唯恐惊扰了这一片祥和之景。

连片刻前格外在意的指婚之事也无所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