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提议,不如给他弹会儿琴,打发时间。

“清商教了我首新曲子,他夸我有进步。正好今日弹给你听。”阿树平时里做事慢吞吞,只有在奏琴时方才雷厉风行,立刻唤煮雨去琴阁取了琴,专门指明要中秋宴上父皇赠的那把焦尾琴。

“这首曲子我是第一个弹给你听的哦。”

她一脸欢欣喜悦,仿佛在说:你捡到大便宜了。

说实话,燕朝桓其实并不想捡这个便宜。

但不能不捡。

他端了茶杯,十分熟练地挂起官方微笑表情,欣赏妹妹抚琴。

熟悉的琴声,熟悉的煎熬。

但不得不承认,阿树抚琴的姿势甚美,仪态端庄,是一如既往的贵女典范。

身形瘦削如扶风弱柳,层层叠叠的裙角垂散开来。乌发雪肤,冰肌玉骨,像九重天宫上瑶池玄女在宴上献曲,一举一动都叫人心折。

余韵散在龙池天柱处,声欲出而隘,徘徊不去。

一曲毕了。

……

嗯,古人云:朽木不可雕也。诚不欺我。

燕朝桓放下茶杯,面上微笑丝毫不变地点评道:“此曲甚妙,若是河东先生听了,必将为你吟诵一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