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次僵直了臂膀,迟钝缓慢地垂下。

袖中的手指用力收紧,指骨泛白,再不动声色的放开。

指尖残红褪去。

日头渐渐偏斜,不知何时飘来一层厚厚的云,悄然无声蚕食着天边的阳光。

行宫里安安静静的,忽然一阵风灌进窗来,秋日的风渗透了萧瑟凉意,吹得庭院里海棠树落花漱漱。惊鸟掠空展翅,穿过后院一片幽静的竹林,短暂停留在远处山亭的鸾鸟逐月木雕旁,又倏然惊飞而去,穿花拂叶破空直入云端,消失不见。

顾锦之目光穿过阿树,空空的落在屋檐一角下的廊柱雕花处。

枯叶晃悠悠地飘落,尘埃落定。

一片阴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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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辰,窗外阳光还挺灿烂的。不知怎么现在竟变得阴天了。”

阿树不喜欢阴雨天,乌云密布的潮湿黏腻铺天盖地压下来,憋得胸口有些许闷闷的。尤其是今日,胸腔内格外沉闷,压的她隐隐感觉心慌意乱,绵绵细针似的扎着心脏。

但她还是唤来烹云煮雨,将平常惯用的画具颜料搬到宫殿后院的竹林处,打算画一幅庭院秋意图来记录霜降日。

她蹙着眉,单手压在胸口揉了揉,心里闷得慌。

烹云煮雨知道她阴雨天会不舒服,但太医看诊多次也没找到病灶,只能小声哄着:“公主先去亭子里坐会子吧,奴婢将卷帘挂起来,亭子里通风敞快,不似屋内憋闷。”

阿树在暖阁内更衣,顾锦之退至殿外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