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有琴音传来, 是南宋郭沔的古琴曲,潇湘水云。
阿树还没想明白,她明明不通琴艺,为何一听便能知道曲名。但目光下意识随着掀开的门帘看进去,好奇地想要知道奏琴的人是谁。
珠帘匆匆掀起,又很快落下,碰撞出一阵细碎清脆的声响。
阿树只来得及往室内看了一眼,就再次被珠帘遮挡了视线。
好像是个男人。
白袍乌发,身姿颀长。像一枝冬日的梅,落了层细密的白雪,远远看去,说不出的素淡雅致,清贵出尘。
只可惜殿内天光晦暗,阿树没有看清他的容貌。
阿树想走上前,再仔细看清楚些。却只觉眼前一阵眩晕,周遭景色从近而远地逐步褪色,顷刻之后消散成烟。
“……”
阿树再次睁开眼,猛地对上床头顶部垂下的碧纱床幔,是她去年专门让管家去内陆定制的款式。
她这是回家了?
耳边传来一声瓷器碰撞,是汤匙放回碗里的声音。
阿树看过去,惊喜道:“哥哥!”
君景逢神色冷淡,避开阿树扑过来的动作。仅用一根手指头,就轻轻松松又把她按回被窝里躺好,全然不打算理会她嗷嗷叫撒娇的模样。
他捏住阿树的手腕,四指搭上凝神把脉。见她脉象平和,骨血中的极寒症状已经全部褪去,松了口气,再将她的手放回被子中,四个角都严丝合缝地盖好。
“哥哥……”阿树眼巴巴地又叫了一声。
君景逢坐在床边,虽然没有起身离去,但也不理会她。
阿树轻声细语地撒娇:“哥哥,我渴了,想喝水。”
“我刚喂你喝下两碗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