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树抬起头。
对上君景逢称得上惊慌失措的神色,下意识伸手想将唇角的血迹抹去。
她一直以为自家哥哥是面瘫,从来没见过他脸上有这么多表情。
阿树勉强压住满腔血腥味,试图张口安抚哥哥,“我没事……”
可话还没说完,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呛咳了一声,血迹甚至溅到近处君景逢的脸上。
阿树呆愣了一秒,伸手想擦去自家哥哥脸上的血迹。
君景逢像是这才反应过来,慌忙握住阿树的手,将她抱起身放在床榻上。
随即立刻转身打算去拿药,却被阿树拉住衣摆。
“别去了哥哥,再多陪我一会儿吧。”
这次阿树醒来的时候,耳边就传来胖桃的提醒声,说这具身体可能撑不过今晚了。
如今已经熬到了子时后,阿树也算是心满意足。
新的一年开始了。
君景逢心里也知道,妹妹的身体的确到了尽头,任何灵丹妙药都无法再救回她。可他哪里愿意如此轻易地放弃,仍试图找寻新的办法。
但此时看着床上小姑娘苍白的脸,眼里带着隐约的哀求和期翼。
君景逢沉默半晌,只能如她所愿。
君景逢坐在床榻边,将妹妹抱在怀里。
阿树自觉地找了个舒服的角度,小脑袋在君景逢的怀里拱了拱,仰起头看着他:“这些年真的很开心了,哥哥。”
她握住君景逢的手,笑眯眯地缓缓道:“我见过山林河海,纵跨江湖人烟。我还记得儿时你带我去大漠看日出,你还采了雪山顶的冰莲放在我床头,西洋舶来的玻璃也很新奇,木工叔叔打造的木鹊,我前些日子终于学会了。”
只可惜没时间做一只木鹊,去给小绿娥作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