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门半敞着。
从门缝里隐约能看见,室内客厅光线大亮,地板上星星点点斑驳的血迹,似乎还未彻底干涸。
阿树心里怀着最后一丝侥幸被打破。
和上辈子第三日看到的景象几乎一模一样。
只是这次,她没有晕倒。
阿树眼前一黑,赶紧咬住牙根维持清醒。
她不能就这么晕过去。
顾晏洲连忙扶住她,扳过她的身体让她背对着家门,不让她再多看那些残忍的画面。
小姑娘纤细的五指紧紧篡住顾晏洲西装下摆,将熨烫工整的布料扯地皱皱巴巴。她的指尖掐的发白,浑身不住地颤抖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给予她些许力量,不至于孤立无援到失去一切。
阿树抽噎着说:“我……我不敢进去。”
她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她甚至不敢亲眼去面对残酷的现实。
像鸵鸟一样逃避,仿佛不亲眼所见,就可以当做一切都没有发生。第二日朝阳初升的时候,爸爸妈妈仍在家里等着她回家。
顾晏洲缓缓伸手,在半空中停留了半晌,才轻轻地落在阿树的后脑勺处,动作轻柔地安抚着她。
一下又一下。
耐心极了。
耳边是小姑娘哽咽抽泣的哭声,丝丝缕缕似电流般传入他的耳中。
压抑住的哭泣声音更让人心生怜爱。
明明已经脆弱到快要崩溃,六神无主到甚至不敢亲自进屋去看一眼真相。
颈边逐渐有一股温热的湿意渗透层层布料,在肩头处微微晕开。顾晏洲知道,怀里的小姑娘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似是瀑布似的倾泻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