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有什么理由,要求那样多?
纵是不明不白死在雷劫又如何,纵是他有所隐瞒又如何,纵是他不相信自己又如何?
这不是应该的,理所当然的事情?
没有鬼王,鬼将程安六百年前便已灰飞烟灭,更别说飞升一事。
什么查明事实,想求信任,她以什么身份去说,似乎,都说不过去。
理性如此,感性上……
若是,因为她想知道一切真相,修祈便会因此为难。
一辈子无知与不明不白,也不是一件无法接受的事情。
程安想着,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幽远无奈的叹息,随之,有带着凉意的重量传来。
“你误会了。我并非这个意思。”
修祈碰了碰程安的头发,若羽毛拂过,像对待一件稀世罕见的宝物,“我记得,我曾教过你,求知好奇,是一件好事情。好奇我的过去,你的身世,乃是常理,不……倒不如说,我很高兴。”
“我是不曾信任过什么人。”
修祈敛了笑,垂眸凝视程安,深棕眼眸如一泓不见底的潭水,轻易便能让人沉溺其中,他认真且一字一顿道:“不过。若是你的话,学起来,似乎并不难。”
……
……
……
程安,在这一瞬,相当煞风景地想。
能说出这种话,老大一定没少看过话本子。
饶是她还有心情如此腹诽,也抵不过这句话确实奇妙地管用,隐约间,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毕竟,修祈待她,从不说谎。
反观他自己,神情自然非凡,好似自己并没说什么不得
了的话,趁她怔忡时,单手起她面前玉盏,陈酒换了新茶,贴心嘱托道:“白鹿青崖的猴儿酒号称仙人醉,一盏便可,莫要多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