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刀斩乱麻。肉烂了只有将腐烂处挖了,才能够长好。就好像壁虎,需要断尾才能逃生。”季言之笑了笑,眉头稍缓:“两位皇额娘,朕尚不满六岁就登基,如今为帝将近五载,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听闻皇阿玛之死就怕得昼夜难安的懵懂孩童了。”
“两位皇额娘,朕既然做了皇帝,哪怕尚在稚龄,却也要对得起老祖宗,对得起这一大片大好河山。”
“你们愿意用向西方列国低下头颅,用割地赔款来换取短暂的和平来继续过着醉生梦死的日子,朕不愿意。”
“朕觉得前明君王有一句话说得十分的好,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前明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他们做到了,哪怕最后一任皇帝,被反贼逼上绝路,也没有以祈求换来活命的机会,而是干脆利落的抹脖子煤山上吊。”
慈禧太后脸色一下子变得很难看起来。因为对比不注重吃喝的慈安太后,慈禧太后明显是喜好奢华那一款儿的人,季言之说的一长串儿话,慈禧从头到尾都觉得季言之是在内涵她。
实际上季言之的确在内涵她,谁让慈禧太后有事没事觉得身体‘好一点点’后就开始作妖,季言之皮糙肉厚不怕慈禧太后作妖,但却有点儿烦慈禧太后作妖喜欢带上慈安太后的行为,所以坚决摁下去,绝对不给冒头的机会。
慈安太后张了张嘴,明显想说什么话,不过看了慈禧太后难看的脸色,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她好像又被慈禧太后忽悠了。现在谈季言之的婚事真的太早了。
“皇帝,你有如此雄心壮志,哀家和你圣母皇额娘都很欣慰。”说道这儿,慈安太后轻轻叹了一口气,缓和语气更加和蔼可亲的道:“罢了罢了,男子十六及冠而立,陛下弱冠之年,不必提前谈论大婚事宜。”
季言之直盯着慈安太后看了看,继而又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恢复到平常的慈禧太后,然后就好像说出那一长串剖心话语之人根本不是他一样,很是落落大方的微微屈了一下身子。
“既然两位皇额娘都谅解了,那朕也该回养心殿处理政务了。毕竟前线战火纷飞,朕得时刻盯紧了。”
话语刚落,季言之便抬腿就走。那利落的样儿,让面上稳如牛的慈安太后看了也是一阵心闷,何况慈禧太后呢。不过慈安太后到底是慈安太后,心中对于季言之这位养子的感情可比身为生母的慈禧太后多太多了,心闷了一会儿就想开了。
这回的事情仔细想想,原因还真就在他们不安好心上,依着小皇帝多智近妖,做事情又完全看不出章法来看,岂会在她琢磨不透慈禧太后到底想干嘛的情况下,琢磨透慈禧太后的心思。
而且……
蓦然想到小皇帝在说他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听闻皇阿玛之死就怕得昼夜难安的懵懂孩童时,慈禧太后难看的脸色。慈安太后心就是一惊,难道她最初的怀疑是对的,当初咸丰皇帝突然暴毙与慈禧太后有关,而且还……牵连到了小皇帝。
慈安太后眼睛猛地阖上,又立马睁开。
“慈禧妹妹啊,哀家和你终究是妇道人家,民间有种说法,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皇帝如今虽然年纪尚稚,但已经成长到能够独挡一面了,我们说要卷帘归政,就该行事有个章程,不该为了繁琐小事儿惹得皇帝心烦。慈禧妹妹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