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他这一提醒,沈颜希回想起当时火场外,那衷心的老仆人苦苦挣扎想要闯进火海救苏景长的模样,心中涌起敬畏,还有一丝遗憾。
想来那位老公公在苏景长心里头的份量,比苏景长他爹只重不轻吧。
她突然对苏景长有些好奇了。他到底是如何度过在庆国的那些孤独岁月,又是如何在这样的孤独和逆境中,成长为如今这样文武兼修的“反派大大”的呢?
樊靖收拾好东西,又给沈颜希提了几桶热水,才带着那被他踩得脏兮兮的肚兜走了,说是要去“毁尸灭迹”。
沈颜希想起他给苏景长带来的这些一眼就能看出穿了挺久的衣裳,突然觉得皇帝对她真的不错。
其实正清殿是她短暂地住一段时间的地方,可她那衣柜里头放满了衣服,全是新的。且皇帝还隔三差五地让人再送新的来。
按照这样的速度,就算她每天换一身穿,都能穿到几个月之后了。要是哪日她真的走了不再来了,难道要带着一马车的衣服回去?皇帝莫不是以为她缺衣服吧?
这么胡思乱想着,她倒是成功地把她自己给糊弄过去了。
……
御书房里依旧灯火通明。皇帝面色深沉披着外袍闭目靠坐着,何公公双手他头上,轻轻给他揉着穴道。
他这几日也不太安生。
春猎时太子的事情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已经让他疲惫不堪。偏偏今日住在皇后那养伤的沈欣然的药又出了问题,皇后看似严厉惩处了几个“看不过眼沈欣然”的太监和宫女,但他看得出来,皇后是在包庇“始作俑者”,沈欣然显然也看出来了。
“谨一啊,你觉得这皇宫怎么样?”
苏景长坐在皇帝下手,面前也摆了张桌案,上头堆满了竹简和书册,他面无表情地飞快翻阅着,一直持续了好久,像是根本不会觉得累一样。
听见皇帝冷不丁的一句话,苏景长抬起眸子,眼里少见地有些许迷茫:“陛下?”
皇帝笑了:“看来你这几日确实没休息好……罢了罢了……今日刺杀你的人,你确定是庆国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