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该死的人,送给匈奴贵族,也是她活该。
这根本不是个难题,甚至不算个阴谋。
成阳郡主给甘弋江上了一盘有毒的菜,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没有任何的欺诈。
但他能不吃吗?
这个陷阱,他可以不跳吗?
他在白崖镇不杀陈微箬灭口,就证明了他对这女人有情谊;他在鬼戎面前,不肯把薛湄的实话说出来,也证明他在乎。
所以,他会做什么选择,薛湄一清二楚。
陈微箬怀过他的孩子,救过他的命。哪怕他死,他也不会看着她被送给匈奴贵族做玩物。
他只能背叛。
叛徒岂是那么容易做的?
这一夜疾奔,他已经杀了两名同伴,自己也受了重伤。
倒地时,他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你……骑马……过关隘……”他死死抓牢了陈微箬的手,吐字艰难。
过了关隘,就是白崖镇地界。
再往前逃,她就可以回家了。
“一起走,你跟我一起走!”她努力去搀扶他,眼泪流个不停,“前面就是关隘了,没有守军,我们过去就自由了!”
甘弋江爬不起来。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
他似拼了最后一口气,想要把陈微箬抱上马背,然而他的手脚都使不上劲了,只得死死咬住牙关:“你快走,过了关隘……再等我……”
人与马已经出现在陈微箬视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