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盛双手交叠撑在锄柄端头上,一副随意模样。只是他气度高华,不管做什么好像都有着云端上的风流雅致:“没什么,左右也辛苦不到我头上。”

他这话倒让几个人少年有点发懵,诸清呆呆问:“为什么?”他还想说您这不正在辛苦吗?

颜盛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所以才说你们来得正巧。”

少年们后知后觉:……所以您的意思是让我们锄草?

不带您这样的,游玩想自己一个人,下地干活想到了您还有学生,我们不干。

……不干是不可能的,总不能让师长在田地里忙碌,他们这些学生坐壁观上吧?

莫向文自幼习武没少摔摔打打的受苦,诸清喜欢工家活计,工具伤手也是常事,陆子渊因着哥嫂疼惜没下过地,可也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只有夏承安、何守正和赵思源莫说下地了,便连扫地擦桌都是没有过的。

只是几个小伙伴虽然苦哈哈但也都乖乖去了,他们三个不去似乎有点矫情。

无事一身轻的颜盛就坐在田埂上笑眯眯看这群少年郎或是苦大深仇或是严肃庄重除草。

其实虽然不太乐意但少年们也没把除草当回事,不就弯腰动动手吗,能比读书辛苦吗?然而不出一炷香他们才明白除草真比读书辛苦。

何守正哭唧唧抬手:“你们看,我这都要磨出水泡了。”

莫向文也没想到会这么累,他干脆直接坐在了地里,叹道:“说好了出来踏青春游,结果还没玩就开始干上活了,我们怎么这么惨啊!”他哀嚎完了又真心实意发出了疑问:“先生是突然想体验生活了吗?”

赵思源和诸清没精神说话,陆子渊向来寡言少语,只埋头继续拔草,倒是夏承安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坐在田埂上悠闲自若的颜盛,声音微沉,一字一句认真道:“先生应该是想磨砺我们。”

几个少年先前没想到这种可能,此刻听太子殿下这样肯定的说法不由一愣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

看到的就是颜先生笑意盈盈始终望着他们的模样,几个少年忽然懂了什么。

自古以来哪有不经磨砺就能成就大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