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备转身之际,坐在床上的刘表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拽住刘备的袖子,神情哀切地说道:“玄德贤弟,我的病情我自己最清楚,我已时日不多。倘若我真的撒手而去,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我就托付给贤弟了。不论他们哪个承位,你一定要襄助他们。贤弟一定要答应我,就当是我哀求你。”
刘备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待下去了。他用力推开刘表的手掌,急急地说道:“兄长何必说这种丧气话。你只是旧疾复发而已,只需延请名医,寻汤问药,不日一定会好的。再说两位贤侄,哪里是兄长口中的这么不堪?你只是作为父母,对自己的孩子期望过高,才会有这种错觉。大公子为人贤德,深受吏民爱戴。二公子自幼聪明,如今越发机敏,府中上下皆是称道。兄长有此二子,何忧之有?更无须小弟插手赘言。刘备就此告辞。”
刘备挣脱刘表的纠缠,急急地走出去,以最快的速度来到府门之外。那里,有赵云带着几个随从正在焦急的等待。
看到刘备飞快地离开,蔡氏马上从屏风之后走了出来,对还坐在床上的刘表说道:“方才我在屏风之后,听得刘备之言,他的话语虽然比之此前要谨慎些,,但仍然可以看出他有吞并荆州之意。今若不除,必为后患。”
刘表摇头:“夫人,事情远没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刘备镇守荆州北部已有八年,曹操也没有进入过荆州地界,这就说明刘备还是有些能力的,当然有能力的人往往也有野心。倘若刘备对荆州没有非分之想,愿意在此安分守己,那自然两厢欢喜,皆大欢喜。倘若刘备真的对荆州存有觊觎之心,那也不能轻易从事。若能彻底剪除固然是好,若是不能斩草除根,只怕到时候反受其害。此事宜徐徐图之。”
蔡氏听到刘表的回答,心中甚是不满。
府门外,等得焦急的赵云正在翘首以盼,他安耐住忐忑不安的心情,几次三番想冲进去看看,怎奈府门守卫森严,又怕失了礼节。
几个随从亦是慌乱起来:“赵将军,主公进去已经许久,为何到这个时分还未出来?莫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
赵云心中虽是着急万分,但是大脑仍然清醒着。
他扫视了一遍随从们,低喝一声:“不得放肆!这是什么地方,这是镇南将军府,荆州牧府邸。尔等岂能在此造次?尔等若真的冲进去,莫说主公有危险,就算没有危险,你们这么一闹,那也会变成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