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因为他们战死过后,很快被指认是他们故意打开了关隘通道,使得西夷人大举入侵,所至之处烧杀掳掠、哀鸿遍野。
西陲死里逃生的百姓们怨怒四起,她父兄的尸骨被从战场上装殓回来,还不及运送回京,便被那些百姓毁了棺椁,扒出尸身,挫骨扬灰。
春衣绿苔原以为江意睡着了,正想出声唤醒她,却见她阖着的眼角堆砌着润红。
两行泪顺着眼角横落下来。
春衣绿苔惊了一惊,有些慌张道:“小姐怎么了?”
“是不是奴婢手太重,弄疼小姐了?”
江意没睁眼,道:“是有点疼。”
绿苔忙道:“那奴婢轻些。”
前世苏锦年从不会跟她多提有关她父兄的一个字,这些都是戚明霜来趾高气昂地告诉她的。
后来她入了狱,听到狱卒偶尔会谈及两句。
江意完全沉浸在前世种种里,一遍一遍认真地回忆,周围所有的人说过的关于她父兄的每一句话。
他们战死的那最后一场战役,究竟是在具体的哪一天哪个地方?有哪些人,发生了哪些事?
她想了很久都想不起来,貌似有人说起过,又貌似没人说过。
后来水快凉了,春衣提醒,江意才睁开眼起身。
丫头帮她拭发擦身,而后换上柔软的寝衣。
江意无心睡眠,站在桌前,几度提笔欲书,却不知具体该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