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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上的人属实太轻了,好似虚无缥缈的云,随时随地便会消失似的。

走着走着,一丝血腥气飘入清风的鼻尖,她低头,瞅见背上人雪白的裙角下,渐渐洇出一点淡淡的鲜红。

因站地久了,来回路程长,芙笙又体弱,脚竟磨出了血。

清风默默掂了掂,将人背好,不敢多言。

回到寮云院时,天色已晚。

芙笙于石凳边坐下:“清风,你先吩咐霁月和流云去做些点心,将她们支开,再拿点止血的药和换洗的鞋袜来。”

“是。”

艰难地褪下小鞋,干在外的血渍黏住了袜子,芙笙压下盈满眼眶的泪将其撕开,里面早已红了一片。

一阵晚风吹来,偌大的梨树上梨花纷飞,洒了满地,倾了她满身,显得那片血色十分扎眼。

好安静,寮云院刹那间,仿佛只剩芙笙一人。

重生到如今,也才三天。

什么都没变,却又什么都变了。

莫名的孤寂感骤然如棒槌袭击胸口,敲出一阵心悸,好似要跳出骨肉似的。她喘口气,颤抖着从怀里拿出叶裴瑜给的药瓶。

啪嗒。

无力的手一滑,药瓶不听话地咕噜咕噜滚落,她起身欲追。

刚一站起,踏上一地梨花,脚底传来一阵猛烈的刺痛,钻心入骨般将她击垮。瘦弱的双腿不支,她晃悠地一倾,眼看便要撞上面前偌大的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