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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到她了。

她缓缓起身,感受到字面八方投射来的不屑与嘲讽。

上辈子,她觐见时低着头,连看都不敢看祝靖一眼。

这辈子,她端正上前,正视这个将她囚禁在沁芳园十几年的亲生父亲。

最是无情帝王家。

“芙笙,参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祝靖不自在地挪了挪屁股,换了个姿势瘫下来。他精明的小眼睛打量着殿下的孩子,十多年来,他头一回见她。

她那身云岚空山,十分夺目。

他瞥了临着丹墀而坐的萧元一眼,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吐出一个字:“起。”

这位三公主,远比众人想象中精神多了,惊艳多了。

大臣们多是悄声交谈,咬耳朵议论,怀念起昔日备受圣宠的某位娘娘。

芙笙献上来的,是一幅《日月南山松柏图》,从她方踏入寮云院那天就有了雏形,明山寺祭拜后,她同流云、清风、霁月三个丫鬟更是白天抓着时间赶绣。

这算是一幅百寿图,上缀一句出自《诗经》的贺词: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如松柏之茂,无不尔或承。

祝靖忽坐直身子,手颤颤巍巍:“呈上来。”

米公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乖乖将这幅绣图从清风霁月的手中接过,送上殿去。

祝靖起身,弯腰,凑上去看,直看得眼睛泛红。

这稀世独一份的绣法,可真叫他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