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们率先回过神,纷纷垂脑袋装鹌鹑。房内一排太医像鸵鸟,恨不得把头埋入地下。就连早前自称稳如泰山的针灸神手,也颤得跟老寒腿似的。
天底下,哪有此等换心的先例?
谁敢找死出头,嫌活的不够长?
“若失败,当如何。”
帝王威压泰山压顶而来,米公公吓得连忙跪下。
他再看那叶太医,只见少年人抬起头,不惧的余光默默瞥了眼正在榻上淌眼抹泪的杳贵妃,坚定道:“臣师从‘西陵华佗’,以自身性命与九族担保,有必成的信心。”
座上祝靖小胡子一挑:“来人!召萧王、萧王妃、萧世子即刻觐见!”
那一晚,自清月楼出来的盆殷红了后院的花。叶太医也因此被升为四品。
此后不久,祝靖诏曰,念在萧王为国征战数年之功,仅收归他的军权,并将其全家发派远山,五代不得回京。
然,自萧王一家出了天京,景华宫的夜,再不得安宁。
祝靖心虚不安、良心未泯,许是那晚情形深刻印在脑海挥之不去,于梦中反复重映,他常年在午夜经受万蚁攀心、蚀人魂魄般的痛苦。
那晚,他生生以萧王府上上下下几十口人乃至萧嫔的性命,威胁萧翊交出萧元。
那晚,他让萧王夫妇二人,亲眼望着自家幼儿活活被叶太医开膛破肚,强取一颗鲜嫩的心。
“国师,朕,这是怎么了?”
半夜,祝靖将国师召来,满是虚汗的手拽住他的袖子一迭连声地催问。
“陛下,”国师行礼,缕缕长髯,一字一句恭敬道,“萧元一颗心,给了芙笙公主。芙笙公主虽流着陛下的龙之血脉,可压制其黑暗的恶性,然公主年纪尚小,无法将其彻底铲除,故梦魇了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