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嫂,您就别说笑了。”宋俏跺了跺脚,她停顿片刻,咬牙道,“你知道的,我现在恨他还来不及,怎么可能重来一次。”
“为什么不能重来?”宝瑜看着她的眼睛,笑着重复了一遍,“柳公子那么真诚,他会对你好的。”
“……”宋俏错愕地抬起眼,她似乎听到了宝瑜话外的意思,心中咯噔一下。
“大嫂,你——”宋俏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看了眼地上跪着的柳嘉容,又看了眼宝瑜笑盈盈的脸,一时间,心中堵了什么似的,又觉得心虚得很。这种心虚是她从前没有体会过的,宝瑜在问,既然我都能原谅你们,为什么你不能重新原谅柳嘉容?
又或者是,既然你无法原谅柳嘉容曾经犯下的错,凭什么要我原谅你们?
宋俏不敢再看宝瑜的眼睛,她抬手摸了摸自己心口的位置,艰涩地咽了一口唾沫。
“俏俏。”柳嘉容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站起来了,他缓慢地走到宋俏的面前,嗓音低哑,“我知道我从前做过错事,给了你很大的伤害,但是俏俏,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不是从前的那个柳嘉容了,我不会再让你受欺负,我们好好的好不好?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取来给你,就像从前你希望的那样,我们两个,再生几个孩子,过最痛快的日子——”
柳嘉容说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花厅里的其他下人听在耳里,许多已经被感动了。
唯独宋家人,柳嘉容越说,他们的脸便越白。现在对柳嘉容的厌恶有多深,羞愧与自责就有多深。
这些话,他们对宝瑜也曾这么说过。
只不过当时,没有谁觉得不对。
“好了。”宋俏实在忍不住打断他,“过去的事就过去吧,我不在意了,该报的仇我都报完了,爱也没了,恨也没了。以后就各自欢喜吧,我现在看见你就想起那段不堪回首的日子,柳嘉容,你还想让我再痛苦一辈子吗?”
“……”柳嘉容震惊地看着宋俏,没听懂她在说什么似的。
宋老爷尴尬地咳了一声,他担心再留柳嘉容下去,还会出别的岔子,赶紧呵斥了一声:“一派胡言!来人,将柳公子给我请出去!”
话音落,几个小厮急忙上前架住柳嘉容的肩膀,将他连带着聘礼和媒婆一起赶出了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