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然垂着眼睛小口咀嚼,周楷之以为他在内疚,刚想安慰,却听见他问:“那没吃的了怎么办?”
周楷之笑笑:“我和狱警申请了,他说过两天给送。”
吃完饭,戚然回到床上休息,周楷之洗完了碗,拿着扇子继续给戚然扇风,这些天他几乎雷打不动要做这件事,戚然起初烦得不行,后来被周楷之伺候得挺舒服,就由他去了。
他甚至想会不会是自己昏迷时候周楷之也这么为他扇扇子,所以自己才能好这么快,但是他不想问,周楷之愿意扇就扇,自己也没逼他这么做。
每当这个时候,两人就会有一句没一句地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周楷之给戚然讲他刚出狱的惨状,以及自己是怎么照顾他的,却没说自己从简黎明那得知的真相;戚然跟周楷之说了自己在地狱受到的非人待遇,以及自己被他照顾时的痛苦和无助,却唯独没提自己后没后悔。
最开始时,周楷之有很多问题想问戚然,但越到后来他越觉得没必要问了。从白氏的卧室出来那一刻,戚然仿佛重生了一般,他的眼神、语气甚至动作,都和当初摔在自己怀里的那个人不一样了,他爱之深恨之切,想必在判官拷打他的时候他仍会嘴硬地高喊“戚大壮该死”。
他更不会后悔,周楷之想,如果重来一次,他一定还会这么做。
徐徐的凉风扑在戚然身上,他舒服地翻了个身,周楷之顺势替他扇后背,戚然的侧腰线条一起一伏,节奏规律均匀,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人为什么要怕鬼呢?”戚然忽然喃喃自语,“明明他们才最可怕啊……”
周楷之被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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