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连石头那个傻瓜都知道,爱与不爱这个问题的答案,早就已经写在醴城的入口了。
“所以,曲遨他也是自己选的。”戚然顺着这个道理一想,忽然心头滑过一层暖流。
周楷之点点头:“应该是了,毕竟点炭盆的是薛思逸,曲遨是承受者,如果要算清楚的话,薛思逸还需要在狱里偿还杀人的罪过,付出得要比旁人更多。”
所以,事实的确像薛思逸担心的那样,他需要比别人多叠很多纸箱,才能走出房间的门。但现在他却不用了,因为已经有人用后半生的痛苦顶了他本该承受的罪。
薛思逸可怜兮兮地自责着,却不知道他觉得对不起的人,正在他隔壁和他一样做着计时工。
自愿入狱,这得是用了多大勇气才能做出的决定,这不仅意味着在醴城的一生都将在狭小的牢笼中度过,还要承受日复一日的苦刑折磨。
原来那些受刑时高喊着被迫自杀的灵魂都是这么来的,他们在开始时也做过这种决定,但现在却后悔了,被肉体和精神双重折磨得不成样子,只剩没日没夜的嘶吼嚎叫。
“其实只有小部分人会在这两个选项里选择自杀,大多数人都倾向于把罪名加到别人头上。”周楷之说,“所有来醴城的灵魂都是带着罪恶的,无拘无束加破罐破摔,在这里你能见到他们最丑陋的样子。”
戚然这点不敢苟同,眨眨眼道:“是么?我认识的倒还都挺好的,阿鹃石头,夏无前,疯婶,还有你。”
后面三个字他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但他说的是实话,理直气也壮,周楷之看着他的眼睛答复他:“可能因为物以类聚吧。”
因为你也好啊。
戚然从他的话里听出了这层意思。
热气从他的脖根烫到耳朵尖,他忙胳膊撑在桌上,低头戳了一颗小番茄,没好气道:“你、以后说话少用成语,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