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生产的后半段,老板娘还是被满床的血水吓破了胆,她找了人来,把白氏送去了大苍山的医院,虽然白氏最终保住了性命,可精神却再难恢复了。
不发病的时候,白氏一见孩子就哭,从默默流泪到哭天抢地,直到把孩子也吓哭了,她竟又嘿嘿乐起来。
这一乐反倒像个正常人,对孩子也好了,温柔得像个慈母,还会抱着孩子晃悠,逗他笑,枯黄的脸皮贴着孩子的小脸,眼神发直地哄孩子睡觉。
“她这病说来也怪,正常时像不正常的,不正常时又跟正常似的。”丰亭说,“我曾让明明来醴城找过她的魂和魄,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儿。”
“她跟月影差不多,是身子损了,所以只要活着,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戚然控制着发抖的身体,抓起水杯灌了两大口。
他想起周楷之曾说的不是不报的见解。
原来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也断定不了哪里才是结局。
戚大壮为了一己之私结果了一个疯婆子,又间接把另一位疯婶还给了汤坳村。
真是一报还一报。
或许许多年之后,这些人的命运还会有不同的走向,这大概就是那句“时候未到”的意思吧。
故事讲完后,房间再次恢复寂静。
戚然平复下来后,又问王屠户和白氏究竟是如何搞在一起的。
丰亭说,若是活着的时候戚然问他这个问题,他一定拒绝回答,但现在人已经死了,就没什么不可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