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输一局,简黎明垂头丧脑收拾棋盘,他动作虽慢,对待棋子却温柔,偶尔还偷偷勾勾嘴角,戚然瞧了他一会儿,忽然什么都明白了。
他是在逗师父开心。
“再来再来!”丰师傅兴起,开始主动摆棋盘,戚然鼻子泛酸,悄悄走向了厨房。
他把要处理的食材放到洗菜筐里冲水,午后的阳光从窗缝打进来,金光闪闪的一条。
如果他不说,大概谁也猜不到现在客厅里互相呛声的两位,一个是明天即将上车的生魂,一个是刚失去至亲两天的孩子。
不知道丰师傅有没有跟简黎明说要上车的事,可戚然却有种感觉,这两人早就心知肚明了。
他们分别代表过阴人的传和承,想必关于醴城和生死,他们要比自己懂得多,看得透。
洗好了菜,客厅忽然没了动静,戚然放下刀想出去看看,简黎明就到厨房来了。
戚然往外看了看:“下完了?丰师傅呢?”
“回房间了。”简黎明靠着门说,“撵我呢。”
“他也是为你好。”戚然很想摸摸他的头,抬手比划了一下又放下,“那你……走吗?”
戚然怕见到撕心裂肺的他,总是很小心他的情绪,不过目前看来还算好。
“走。”简黎明这么说,身子却没动,“小雨哥来了,等我回去呢。”
戚然愣了愣,猜想小雨应该是听说了丰师傅过世的事前来奔丧,心头一片黯然:“他还好吗?”
新年那张全家福上的三个笑脸,现在只剩下了两个孤单的年轻人。
“挺好的。”简黎明声音很轻,“我们都挺好的。”
他重复了两遍,像是很希望戚然相信,戚然苦涩地点点头,又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这时简黎明忽然问:“明天,能等等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