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他给自己设了条底线,不带不熟悉的和不健康的人过阴,数次经历让他变得理智,现在已经不会轻易对人心软。
刁小雨脸蛋烫得通红,睫毛被泪水泡透了,他拨掉额头上的毛巾,撑起身子表示自己没事,说着还要下床走动,让简黎明不要在体检这关就把他卡掉。
他在屋子里挪来挪去,面上看着挺稳,脚下却虚弱得直打绊,简黎明无奈地叹口气,把他拉到床边坐下:“不是让你放暑假再来,这么着急做什么?”
“能不急么?”今天是阴历六月十二,刁小雨怕然哥在忌日那天走,要是真等放暑假就没剩几天了,他想多留些时间和然哥见见面。
“带我下去看看,他也想见我吧?”刁小雨晃了晃简黎明,把手举到太阳穴,“我保证不捣乱,就看一眼就回来,让我跟他告个别行吗……”
简黎明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刁小雨。
他们面对面说话,因为发烧,刁小雨呼出的气都是热的,握着简黎明的手也使不上劲儿,还微微发着抖。
浊乱的眼底几乎看不见清醒,但瞳孔聚在简黎明脸上,倔强坚韧,只为了那唯一的事;眼角泪痣像颗悬崖边的顽石,如果简黎明说不,它一定会倒塌、滚落,砸得简黎明几天几夜不能消停。
“带你下去是不可能的。”简黎明想了很久终于开了口,“但我可以把戚然哥带上来,他借我的身跟你说话,让你们见上一面。”
“我最多就能做到这样,能接受吗?”
长久的坚持都没能让简黎明松口,刁小雨的不甘心却被这个还算妥帖的计划抚平了。
他想,他究竟是想让然哥再看看自己,还是自己想再看一眼然哥呢?如果是后者未免太自私了,但若是前者,那在这个b计划里,他好像没有什么损失。
“这样的话,对然哥会有影响吗?”刁小雨问。
简黎明摇摇头:“不会,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