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尴尬得无地自容,浴室开着通风的小窗,他却觉得自己的糗样顺着窗户飞了出去,整座小区都听见了他收到的回答。
周楷之也被戚然的反应弄清醒了,今天他第二次想要咬掉自己的舌头。戚然别扭得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眼睛根本不敢看他,他顶着发烫的耳尖握拳咳了一声,面色镇定地说,不好意思,是我理解错了。
戚然还臊得慌,不自在地抓了抓头发,最后偏开脸笑了:“哎,怪我没问清楚。”
周楷之挠了挠鼻尖,后退一小步让戚然洗手。
“噗嗤——”戚然边洗手边乐,乐得周楷之浑身冒汗,最后实在受不了,叹口气躲了出去。
这种乐呵的氛围只持续了很短的一会儿,戚然给周楷之送药的时候发现他真的在收拾行李,扬着的嘴角又倏地落了下去。
药膏在他手里攥紧,他突然觉得自己帮人上药的行为有点多余。
他把药和纱布放到柜子上,嘱咐周楷之别忘了涂,视线在敞开的行李箱上停了片刻,退出去关上了门。
第二天戚然很早就醒了,他去早餐店打包了粥和包子给周楷之,又在餐桌旁发了会儿呆,才起身去上班。
一天的班他上得心不在焉,连着两个会他都保持一个姿势,靠着椅背盯着前方某处出神。
在得知周楷之性向的瞬间,他脑袋里其实是懵的。
但不是对周楷之的话懵,而是一时间没搞清自己当时的心理状态。
敏感信息出现时,他率先感到的不是“我靠他是同性恋快跑”这种跳脚的震惊;也不是“哦原来他真是同性恋”这种大石落地的坦然,而是浮在空中的一种不确定感。
这种感觉就像一根可怜的触角,没有搭上天空,也没有触碰地面,就那么飘着,好像在等什么东西和它相连,又好像什么都没在等,空虚,孤独,使他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