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现在的小年轻啊,不得了。哪像我们那会儿,什么都不懂,两眼一抹黑,全听爹妈的。”

“我看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别像那个一样。”说话的人往大队长家方向努了下嘴。

其他人马上领悟,纷纷心知肚明笑起来。

“梁盛瞧着不是那么轻飘的人。”

“白知青也跟那个不一样,我听说她还教梁盛写字,两个人就在院子里看书,院门也没关,不像那些个遮遮掩掩的。”

“可惜没有个长辈……”

“对了,梁志强病好了吗?”

“没呐,你说奇不奇怪,明明当时捞上来好端端的,到了下午就说头晕脑袋重,昨天我去看过,现在天这么暖和,他裹在棉被里还瑟瑟发抖。”

“不会是被什么脏东西……”有人小声道。

另有人也压低了嗓音,“在我娘家那,掉进茅坑的人,需要讨百家米熬粥喝才行,说是可以压邪祟,也就现在,不兴那一套,不然可灵验了。”

“嘘……不说这个。”

早些年“破四旧”闹得轰轰烈烈,杨梅岭这样的小地方,唯一一间庙被捣鼓了,那些跳大神、算命的,连家都砸烂了。

直到现在,也没人敢光明正大提鬼神之事。

河边安静了一会儿,直到有人说起不久后队上要收土豆,才又热闹起来。

白小溪跟梁盛也边洗边聊天,河水潺潺流动,不怕谈话内容被人听见。

“昨天有多少收获,是不是又要去县城了?”

梁盛赤脚站在水里,用力在一块大石头上摔打脏衣服,水花随着他的动作飞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