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等胡桂花擦干眼泪出来就看到沈建东坐在院角没太阳的地方,卖力的搓着衣服。
她惊呆了。乡下男人鲜有干家务活的,她男人活了四十几岁,连袜子都没搓过一次,更别提洗衣服了,她儿子也一样。
“思雅,你,你这怎么能让建东给你洗衣服呢!”胡桂花认出来了,胡建东在搓的那件的确良衬衣是余思雅结婚的时候置办的。
余思雅坐在屋檐下半翕着眼,吹着风,被她这一扰,心情顿时没那么美妙了,正想怼她一句,那边沈建东已经不满地吭了声:“婶子,我嫂子身子不舒服,得好好歇着。”
胡桂花无言以对,脸上乍青乍白,想说什么又不好说,毕竟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要真说什么,沈建东那小崽子准第一个跟她急。
憋了一会儿,胡桂花还是苦兮兮地说:“思雅,我知道他们对你好,可这没吃的咋整,人不能不吃饭啊!”
“谁说没吃的?”余思雅睨了她一眼,看见胡建东已经去晾衣服了,马上站起身说,“建东,弄好了吧,我饿了,走,咱们去你大伯家吃饭。”
走了两步,她似是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胡桂花:“家里没粮食,我们去大伯家吃晚饭,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儿?”
胡桂花疯狂摇头,感觉自己要疯了。她这闺女是咋了?晕倒了一次就跟变了个人一样,脸皮突然变得这么厚,去别人家蹭饭都这么理直气壮。
第3章
余思雅当然理直气壮。
因为原主家不可能一点粮食都没有。在沈跃牺牲的噩耗传来前,他们家的一日三餐都还很正常,苞米饭、南瓜饭,偶尔还有红薯饭,虽然不见的有多好,但粗粮混着细粮吃,填饱肚子总不成问题。
没道理婆婆才死几天,家里就一颗粮食都没了。要沈母是那种一点计划都没有,寅吃卯粮的人,这几年她一个人带着两个小的,早饿死了。
可惜原主嫁过来没多久,性子腼腆没心眼,不了解这个家的经济状况。不过好在旁边还有个知情人。
路上,余思雅问沈建东:“一周前,家里还有多少粮食,你知道吗?”
沈建东摇头,他是个男娃,不管灶上的事,自然也不清楚家里有多少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