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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沈建东一个人在乡下,她实在不放心,还是搁在眼皮子底下好一些。而且省城的机会更多,明年就是78年,改革开放,允许大家摆地摊了,到时候凭沈建东的勤快和能吃苦,他成为全国最年轻的万元户也未尝不可能。

沈建东早就想去城里了,只是没有门路,没有介绍信,去了城里房子都租不到,人生地不熟的,现在嫂子说要带他进城,他高兴极了:“我听嫂子的。”

有了这个奔头,沈建东更卖力了,回家就开始收拾了起来。

余思雅看得直想笑:“不着急,还早着呢,我只是先跟你说说,让你心里有个底。”

“嗯,那嫂子,我们都走了,家里怎么办?”说到底,沈建东还是个从未离开家的少年,兴奋过后,不免开始顾虑。

余思雅说:“空着啊,以后回乡下了还能住,不过自留地里的东西这一季收了之后,就别种了,以后给邻居种吧。”

沈建东高兴地应了。

接下来几天,余思雅便没有再出门,整天窝在家里看书。如今已经到十月了,距离高考只剩两个月左右的时间,她得抓紧了。

她闷头在家里读书复习做题,不受影响,但她卸任厂长的事却在整个公社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有受过恩惠的社员惋惜,也有没沾上光的落井下石。

胡桂花两口子走到哪儿都有人问她闺女怎么好好的厂长不干了?两口子真是有苦难言,他们怎么知道啊。自从余思雅翅膀长硬了以后,一年就回来两三次,带一堆东西过来,坐一会儿就走了,饭都很难吃一顿。

他们对女儿的工作知之甚少,这回要不是听村里人提起,他们压根儿不知道这件事。

回到家,老两口的脸色都不大好看,余大庆气将烟杆摔在了桌子上:“思雅真的不在养殖场干了?你有没有听她说过这事?”

胡桂花愁眉苦脸的:“我都三四个月没见过她了,我哪知道啊!”

“你怎么当人妈的,连闺女离职了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余大庆气得拍桌子。

胡桂花缩了缩肩膀,不停地抹眼泪。

沉默了稍许,余大庆拿起烟杆在桌子上敲了敲:“你去看看思雅,问问她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事也不跟家里商量,眼里还有没有咱们这个当爹妈的啊?”

胡桂花也挂心着这个事:“那我去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