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迫不及待地问道:“老人家,楚会计在哪里?我是他以前在养殖场的同事。”
老人叹了口气,指了指屋后:“去山上拾柴了。你们来找他有事吗?是他的录取通知书来了吗?”
对上老人充满希望的目光,余思雅和小李实在是不忍心告诉他,很多人的录取通知书都来了,就楚玉涛的还没来。错开目光,余思雅扯了扯嘴角说:“不是,我们是来找楚会计谈谈工作上的事情。”
“这样啊,他就在后山,你们等一会儿,天黑之前他就会回来。”老人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背,“你们进去坐会儿,喝口水?”
余思雅摇头:“不用了,我们去山上找他。”
小李把自行车停在了路边,两人往山上走去,走了大约一刻钟,就看到楚玉涛背着一个大背篓,里面装满了高高的木柴,手里还拖着两根大腿粗的干树干满头大汗地下来。
撞上余思雅和小李的目光,楚玉涛脚步一顿,微微喘着气,别开了头:“你们怎么来了?”
小李上前,接过他手里的树干:“先回去,你总不能背着这么多东西跟咱们说话吧?”
也是,楚玉涛的目光微黯,默默跟在了后面。
下了山,他就柴放在了门外空地上,然后也没进屋,撩起衣服的下摆擦了擦汗,低声问道:“你们想说什么?”
看他这副样子,估计是猜到他们来的目的了。
余思雅叹了口气:“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楚玉涛同志,你如实告诉我们,你觉得自己考得怎么样?”
楚玉涛苦笑着反问:“我觉得怎么样有用吗?”
大家的录取通知书都来了,就他的还没到。他已经去公社问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是失望而归,每次都能听到有人收到了录取通知书,可每一回都没有他。他的志愿跟余思雅填得很像,只有一个学校不同,前天余思雅的录取通知书都来了,还是没他的,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
他已经隐隐预感到,他很可能落榜了,之所以每天还去问,只是不死心罢了。随着年关的逼近,每多过一天,这种绝望就多一分。
余思雅实在不喜欢楚玉涛的这种性格,一切还没盖棺定论呢,他倒先说丧气话了。而且即便今年落榜了,还有明年,后年,这会儿为了考上大学八年抗战的都有,他才第一年,人也还年轻,说什么丧气话,又不是没机会了。
“有没有用,要试了才知道,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没用?”余思雅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