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只剩了费书记和谷秘书两人。
费书记拿起电话,拨了两个数字,又放下,侧头问谷秘书:“你说那个余思雅真的会将饲料厂搬到省城吗?”
这可问住了谷秘书。他哪知道余思雅怎么想啊?可又不能不回答费书记的问题。谷秘书只能硬着头皮说:“也许吧。”
费书记摩挲着下巴,朝谷秘书点了一下头:“如果将你换到余思雅那个位置,你就说说吧,你会不会将饲料厂迁到省城?”
谷秘书小心翼翼地看着费书记:“那,费书记,我真说了啊?”
费书记白了他一眼:“让你说你就说,你跟余思雅算是同辈人,我想了解了解你们年轻人的想法。”
谷秘书大着胆子说:“换成了我,我肯定迁。在辰山县那小地方多不方便啊,谁不想往省城这样的大城市跑?别人没门路,她有的是门路,不说高市长,还有那个什么报社的主编,学校的老师、同学,多少人脉在省城啊,去省城可不亏,遇到什么问题也能找人。尤其是咱们市……”
余下的谷秘书支吾了过去,没有明说,不过费书记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余思雅在省城关系人脉很广,助力颇多,可在他们丰宁市呢,不但没人帮忙,还有个别人卡他们的脖子,连粮食都不批给他们,还要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奔走。
这么一对比,换了个性格冲动的,早拍桌子不干了。市里不是担心她将饲料厂迁到省城,要求她将饲料厂迁去市里吗?那她就偏偏要迁去省城,人家有高市长撑腰,别的人也拿她没办法。
“哎……”费书记长长地叹了口气。
谷秘书还以为是自己说错话了,很不安:“那个……费书记,我,我就瞎说的,每个人想法不一样。余总现在还请假跟着梅书记一个县一个县的跑,向咱们求助,肯定不是我这么想的。”
费书记轻轻摇头:“不管她怎么想,但都不能是她从咱们平化县回去之后就决定将饲料厂搬迁到省城,不然市里肯定会把这笔帐算我头上。”
谷秘书愕然:“这……这关费书记你什么事啊!”
费书记无奈地说:“谁让她最后一个来找的是我呢。谷秘书,你以为市里为什么会提出要求让饲料厂搬到市里再给予一系列的政策倾斜呢?”
谷秘书还没想到缘由,费书记已经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饲料厂的前景远超清河鸭其他产业,清河鸭食品没有可以不吃,零食而已。清河鸭羽绒服很多人穿不起,可以用棉袄替代。可猪肉呢?家家户户谁离得开猪肉?一个月不吃肉就馋得谎,猪饲料可是关系着全省乃至全国的养猪行业发展,你看清河鸭以前省报、电视都上了好几次,省里过问过清河鸭吗?没有,可知道了猪饲料的效果,省第二养猪场立马采购试用。没上面的意思,第二养猪场怎么可能大手笔一次采购那么多猪饲料?一旦清河鸭猪饲料的效果得到验证,到时候不用清河鸭,省里就会帮着推广的,毕竟这是关系着国计民生的大事,关系着千千万万老百姓桌子上的那口肉!”
谷秘书恍然:“原来如此,这饲料厂以后就是只会下金蛋的母鸡,难怪市里想抓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