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了句玩笑后,梅书记将叶局长单独介绍给余思雅:“小余同志,叶局长听说了你的事迹,特别想见你,本来开完会就要走的,是为了见你才留下。”
余思雅连忙做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是我的荣幸,叶局长,幸会!”
叶局长这才收回审视的目光,浅笑道:“余总真是个人才,我查过了,你们清河鸭这一年的纳税额是县里好几个老厂子的总和。”
余思雅笑了笑:“这是应该的,依法纳税,税收取之于民再用之于民,生生不息嘛。”
叶局长赞道:“余总的思想觉悟非常高,咱们党和国家就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市里对清河鸭这三年多来发展成绩也相当欣赏,黎市长一直想见见你这位出众的小同志,可惜你在省城上学,时间总对不上。”
余思雅连忙不好意思地说:“该我去拜访黎市长才是,等改天我们学校放假了,我一定去市里,还希望叶局长别嫌我不请自来。”
叶局长大笑了出来:“怎么会呢?余总要过来,提前打个电话或写个信,我安排人去接你。”
说着还从随身携带的笔记本上撕了一页纸下来,留了电话和通讯地址。
见状,余思雅也赶紧将清河鸭的地址和电话写下来,双手递给对方。
交换了联系方式后,叶局长感觉跟余思雅亲近了许多,终于道出了他今天单独见余思雅的目的:“余总,你们单位一直在向外扩张,在省里还开了门市部和羽绒服厂对吧?”
这个事大家都知道,没撒谎隐瞒的必要,余思雅含笑点头:“没错,叶局长消息真灵通。”
叶局长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慢悠悠地说:“余总,听说你们厂子年后还要扩张,这想必在省城的羽绒服厂也要扩大。余总有没有想过将厂子迁移到市里,省城能给你们厂子的支持,咱们市里也能给,咱们市离辰山县更近,将厂子开到市里,这样也更方便,运输的距离都能缩短不少。”
听到这里,余思雅明白了,叶局长今天来就是为了劝她把厂子开到市里去的。
丰宁市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企业,清河鸭发展势头迅猛,今年多次登报,甚至上了人民日报,做出了名气,也进入了市里的眼。眼看清河鸭发展迅猛,潜力巨大,名声又好,没什么支柱产业的丰宁市可不得想将这张王牌掌握在手中。
而且清河鸭本来就是从辰山县走出去的企业,辰山县归丰宁市管辖,这么算起来,也就是丰宁市本土的企业。丰宁市哪里甘心看着这么个纳税大户到省城去为省城提供税收和就业岗位啊。
梅书记显然也没想到叶局长是为了这个而来,愣了愣,赶紧出来打圆场,端起茶杯说:“来,叶局长,尝尝咱们辰山县的本土茶叶,这个茶虽然比不得……”
叶局长给面子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却并没有如梅书记想的那样岔开话题,而是继续说道:“余总,十一届三中全会提出了以经济建设为工作中心,咱们丰宁市没什么特色产业,如果清河鸭能保持现有的规模增长,市里一定会倾尽全力支持你们。”
余思雅无声地叹了口气。她知道市里会支持他们清河鸭,毕竟良好的经济效益和巨大的发展潜力摆在面前,随着清河鸭的做大,每年的税收都是一笔可观的数字,对纳税大户,哪个政府不重视呢?可丰宁市是个弱市,在全省几十个地级市中都排倒数的那种,基础建设极为落后,连铁路都没有,能给清河鸭带来多少帮助呢?
政策的红利和财政上的倾斜,他们清河鸭都不需要。最困难的时候,清河鸭都没拿过一分财政拨款,以后也没这必要。清河鸭需要的不只是政策支持,更需要广大的市场和更便捷的交通物流条件。这一切,丰宁市目前没法提供。
“谢谢市里对咱们集团的支持,我非常感动。”余思雅含笑问道,“叶局长对咱们清河鸭羽绒服厂了解多少?能说说吗?”
叶局长冷不防地被她问起这个,愣了一下,缓缓说道:“听说是用鸭绒做的衣服,保暖性不比棉袄差。”
余思雅点头:“对,大致的原料就是这样,不过面料更贵,是从上海那边买的,咱们本地没这种料子,此外工艺也做了改进,因此成本比较高,一件羽绒服的价格在30-50元之间。”
听到这个价格,叶局长和梅书记都有点吃惊。这羽绒服的价格比棉袄贵了好几倍啊。
将两人的神色收入眼底,余思雅苦笑着说道:“这个价格,普通工人是不大买得起的,羽绒服目前主要的目标市场是各大单位的干部和家境殷实的大学生。叶局长,不是我不愿意将厂子迁到市里面,而是咱们市厂矿企事业单位有限,能够消费得起羽绒服的人远远不及省城多。”如果退居丰宁市,那以后还得重新费时费力地去开拓省城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