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思雅认真地问道:“梅书记,我什么时候拿过这种事开过玩笑。”
也是,梅书记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省里不会答应的,就是要先修路也轮不到咱们县。省里要答应了我们,其他县市肯定有意见,都会跑去省里闹。”
而目前省里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资金。
余思雅也很清楚这点,她慢吞吞地问道:“如果这笔钱,咱们县出一部分呢?我们县跟省城下辖的岳康县相交,穿过岳康县就能到省城,我们可以绕过省里,直接跟省城沟通,将两个县之间的路修好,连同到省城,这样阻力会小很多。”
“你让我想想。”梅书记觉得挺新鲜的,开始认真思考这样做的可行性。
这样一来将修路化为了两个地方政府之间的行为,如果他们自己筹措一部分资金,省里只用出一半的钱,那希望还是蛮大的。但如何说服省城成了最大的难题,因为这个事对辰山县的好处远远大于省城。
梅书记考虑了几分钟,将自己的顾虑说了出来:“省城那边能答应吗?这段路,属于我们辰山县的明显要短一些,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的路程,剩下的路段行政上属于省城。如果按照行政归属来出钱,省城肯定不答应。”
但在省城的路段让辰山县出钱,辰山县自然也是不乐意的,毕竟这么长的路,至少要修两个或四个车道,花费的资金远远不是他们乡村公路能比的。
这么大笔钱,谁不心疼啊?
余思雅也知道有阻力,可清河鸭要想走出来,就必须得改善交通状况。这一点随着每日货运量的增加,会越来越明显。
余思雅直接跟梅书记讲好处:“梅书记,目前我们厂子平均每天有十几趟车到省城,都是为了运送货物。随着厂子的进一步发展,以后这个量还会不断增加,交通会极大地限制清河鸭的发展。如果能将到省城的路修好,将能极大的缩短运输时间。而且如果明年饲料厂的产能提上来了,出省或是去省内其他比较远的地方都可以先运到省城,再通过铁路运输,将产品销往更多的地方,占据更广阔的市场。”
梅书记扒了扒头发:“小余同志,我知道,修路不光对你们厂子,对咱们县都有莫大的好处。以后不光是你们厂子,咱们县里其他的单位也能将产品销到省城甚至是更远的地方。可这件事牵涉的不光是咱们县,还有上一级政府,省城,这个得上面批准才行。”
余思雅也知道这不是梅书记一个人能作主的事。她想了想说:“梅书记,你先将写申请吧,然后跟省城联系。岳康县那段路,我们清河鸭可以出一部分资金。”
梅书记吃了一惊:“小余同志,你考虑清楚了,这可是修省道,花的钱远远超过乡下的路。”
余思雅郑重地说:“梅书记,我明白的,可为了咱们辰山县的长远发展,我们必须要踏出这一步。作为辰山县的一份子,也是修路的受益者,我们清河鸭愿意出三十万元来修这条路,其余的钱只能靠县里和省城自筹,省里再拨一部分款了。”
三十万元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抵得上辰山县前些年大半年的税收。
从这个数字,梅书记感觉到了余思雅修路的决心,既佩服,心里又涌出一股莫名的惆怅。他真是老了,魄力还不如现在的小青年们!他们是说辞职就辞职,说修路就大手一挥,几十万都能拿出来修路。
这一刻,他似乎理解了小王的选择。比起按部就班的工作,这样具有挑战性,能够造福一方百姓,为民谋福祉的工作显然更具挑战性,也更能带来精神上的成就感。
年轻人都有这个斗志,他可不能被人比下去,总要做点什么,等他卸任了,提起梅松明,也能说出他为辰山县做过什么,留下过什么。不然他这么多年的书记不白干了?
“好,小余同志,我整理一下资料,尽快向市里和省里提出修路的申请。”梅书记爽快地答应道。
余思雅知道梅书记不会拒绝,辰山县要想发展,就必须修好到省城的这段路。但她还是很感激:“谢谢梅书记,有什么需要我们清河鸭配合的,你尽管提!”
梅书记哈哈大笑说:“你们清河鸭已经出钱了。”
挂断电话后,梅书记深吸了一口气,叫来秘书:“小胡,把地图拿来。你再去查查,咱们到省城的这段路是什么时候形成的,最近一次补修是什么时间,具体的长度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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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路这个事涉及的部门太多,不同的行政区都好几个,里面牵扯的利益也很繁杂,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定下来的。
余思雅虽然着急,但也知道这个事急不来,只能等梅书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