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睡了个回笼觉,再醒来时,天已然亮了许多。
身旁桃花香更浓了,他揉揉眼睛侧过头,一个穿着十分讲究的男人正坐在屋内喝茶,墨松讨好地立在一旁,比见他时规矩多了。
男人年纪不小,何子秋当即便猜测,他可能是贤王府的主君——夏枫的爹。
本着要讨好夏枫的原则,何子秋闷哼一声坐起来,想要行礼。
“你就是阿肆?我儿昨日从尘巢抢回来的奴隶?”陆乘元皱着眉头,他虽说疼爱夏枫,但好歹出自书香门第,阶级之见根深蒂固。
昨儿墨松哭着来找他,给他看了手上被杯子碎片划出的划痕,还说自己多么多么用心照顾了这个小奴隶,陆乘元便觉得离谱。
如今他再看这个阿肆,毁了容不说,据说还是从那个可恶的苏家摸爬滚打出来的,去尘巢待了多日清白与否不说,这之前,还和苏纯纠缠不清。
简直……简直糟糕透顶……
但陆乘元阶级局限性再大,好歹是个软性子的读书人,他觉得阿肆可怜,倒也不打算为难他。
“是,”何子秋朝他微微行了个礼,“本家姓何,名子秋,从前在无名村,有幸和凤……王女为芳邻,得了王女不少照顾。”
“嗯,那也算是有旧。如今,你自由了,”说罢,陆乘元推出一箱银票,“贤王府的俸禄被陛下扣下了好几年,拿不出什么钱,这些都是我当初嫁入贤王府带来的嫁妆,你带走罢。”
何子秋看都没看,抬起一双水盈盈的狐狸眼:“主君这是要赶我走吗?”
陆乘元长叹一口气:“也不急,等你养好身子。”
“主君!”何子秋忽脱下死人脸,说演就演。
他也不管膝盖上有伤,噗通一声跪下,隐忍得咬住嘴唇。
墨松一愣,显然是被吓到了:他干什么啊?
陆乘元显然也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