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子的沙盘哗啦啦倒在地上,李昙云倏然拔出武器架里的长矟,架上苏纯的脖子。
冰凉的矟尖抵住,割开浅浅的皮肉,露出点点粉色。
“如今边疆军士一心为国奋战,朝廷士大夫居庙堂谈兵也就罢了,竟连上下一心都做不到。生死存亡危机之秋,你竟还以家夫之命相逼,迫我战败,难道国民之幸存,不如禄蠹小利来得重要吗!呸,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
说及此,李昙云咬牙切齿,胸中怒气如鼓声回荡:“苏将军一世英名,怎生了你这等顽女!你可知若我战败,百姓将受到何等蹂躏,留给后世的,将永远都是耻!此刻的存亡与百年的振兴,此等大义岂是尔等鼠辈懂得的!”
“我娘在世时,亦与皇太君共谋,将苏家全数交于皇太君。苏家与皇太君是同一条船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这么做,我娘会原谅我的!”苏纯冷笑一声,“你不用担心那么多,说这么多狗屁大道理皆是推辞,由我领兵,依然能打赢这场仗!”
“愚昧!”
一通骂完,李昙云仰天大笑:“此等取舍乃为大义,我若弃了战场,才真真对不起爱夫!放眼天下水深火热,裂土而战,再观朝堂,也唯有陛下与贤王是聪明人!”
“你别提夏枫!”苏纯无能狂怒,狠狠抓住李昙云的枪柄,目眦尽裂,“夏枫那等小人,戕害家弟,还重伤了靖王,这才是大恶人!呵,你说她是聪明人,确实聪明,当初怂恿你来边疆送死,自己却安居天京,坐享荣华富贵!”
“报!”此时,一士兵忽然冲进帐篷。
兵刃相向的二人这才暂时敛起怒意。
李昙云将矟尖锲入土内:“说。”
“将军,有消息称,贤王已在来的路上。”
苏纯大惊失色:什么?!
夏枫带着何子秋,追寻夏瑾棠的足迹已半个月。
她马不停蹄,一路跟至稻城。
早前苏将军战败,丢掉了麦城,麦城与粱城相临,李昙云正镇守梁城,抵御外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