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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中和谐,屋内焦灼。

环纡将信鸽送来的纸条烬于烛上,清透的双眸微虚,神情晦涩不明。沉闷的气氛笼罩,他亲眼见烛火中的余烬再无痕迹,遂启双唇:“后日丑时,解语楼。”

“是。”

昭云一跃而去,消失在佟府。

温存袭人的花气由院内飞入,流转于他的鼻尖。环纡整顿思绪毕,推开房门,方见趴在石桌上熟睡的人双唇微张,哈喇子流了一袖。

他怔怔凝眺,花瓣唇角不自觉勾起耐人寻味的弧度。

足音筑然,片刻折返,十七岁的少年默默从屋内寻来一薄毯,为佟陆陆盖上。

于对面静坐,他手握一卷书,目光却不在书上,眼底流过的柔和自己都尚未察觉。

风轻歌,云留痕,天地仿佛陷入亘古之境。

算一算,他在这夏至院,已待两年。他本只望图个清静,起初每日仅混日子,佟陆陆却总寻他麻烦,不胜过他不罢休。

她本身,就是个大麻烦。

忽浑身上下猛地一颤,佟陆陆径自清醒。

她迷迷糊糊起身,右边脸因枕石桌过久,故印上一片凹凸不平的红。

拭去嘴角的湿润,佟陆陆左右晃晃脑袋,活动活动肩膀,快活地伸了个懒腰。

视线落于好似认真读书的环纡身上,她恍惚问:“什么时辰了?”

他合上书,哂道:“申时,你是猪么?吃了就睡,且竟能睡如此之久,实乃奇观。”